第十七章 BOSS包包

夜场点支烟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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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睡时,她过来帮我关灯,隔着被子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,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我裹在羽绒被里问她: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
    她说:“因为你好。”

    我以为她会回答“因为我爱你”,可是她没有那么说。我希望她说“我爱你”,那样的话我就有机会说“我也爱你”,可是,她却说了“因为你‘好’”,总不见得让我说“你也‘好’”吧。于是我笑笑。

    我以为她第二天会对我说,但是她没说;我以为她临走的时候会对我说,她也没说。

    我反复思考“好”和“爱”这两个字,想来想去,它们依然不是同义词。爱,是不分好坏的。爱,就是说,即使我不好,她也会一样爱我。爱,是不讲条件的。

    她没说,我也就没问。我觉得有些话不应该是逼出来的。逼出来的,就没意思了。

    尽管如此,我还是很快乐,下定决心回温洲。而且,我突然明白,下意识间都是以温洲来作为基点。原本离家千里,谈什么远近?所谓“太远”,是离她太远。

    半年时间快到,原来的主管已经打过几次电话催我快做决定。一月底,我即将在录用通知上面签字,却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。

    陆丰进入新公司快半个月,觉得新环境还不错,惟一的抱怨是“女人太丑”。

    他骂骂咧咧,“好像有人用个大漏斗捞掉美女,然后把渣统统倒进来。不开玩笑,到现在为止,只有两个女人还可以看看,一个是公司秘书,另外一个是餐厅里的厨师。其他人,打起分来,统统在b-以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眼界太高了吧。”以陆丰阅美女无数的经历,如果女人也搞个选美,他就算轮不到做颁奖嘉宾,评委席是一定上得去的。

    “才不是呢,丑就是丑,没得话讲。不过,说来也怪,丑女人好像普遍胆子比较大。以前那家公司美女多归多,哪个女同事要是喜欢哪个男孩子,一般会先在餐厅、电梯或者走道里先se迷迷地看她几天,然后笑眯眯地看他几天,最后到他的同事那里去打听,在基本确信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才找借口搭讪。现在好了,这一套全免,哪个女人看上了我,直截了当冲上来当炮灰,一开口就是:‘你有女朋友吗?’”

    我笑起来,“这是个好现象,说明她们办事讲效率,开门见山,反映到工作上就是不搭花架子,不搞官僚主义。”

    “哼,你以为我出来工作,吃这么多苦是干什么的?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层次,好不容易混到现在,更加不能苟且,要找,就找个真正的‘jing品’女人,否则,宁可不要。”

    女人的志气往往来自于寻找自我价值,这个男人的志气却来自于寻找好女人。

    牢sao发完,他言归正传。他们公司由于去年跳槽人数太多、青黄不接,今年专门出台一项新政策,员工如果为公司推荐一个人,一待新员工签约,就可以领奖金。公司以本伤人,希望通过此举挽救人力资源。

    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聪明的陆丰脑子一动,想到了挖老东家的墙角。

    “来吧,来吧,你进来工资应该跟我差不多,还有签约奖可以拿,这里的福利也比以前那家要好。推荐奖金我们对开,以后说不定还能拉帮结派。不是很好吗?”

    在陆丰的巧舌如簧之下,我去他们公司面试。

    下车时,我等了好半天,才从转盘上找到自己的小行李箱,把它拿下来,一个轮子已经不翼而飞,不能拖了。我把箱子递给吴丽,对她发牢sao,“早知道这样就随身带着了,费事一点,总不至于坏掉。”

    她说:“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吧,箱子本身还挺好的,我不舍得换。以后大不了一直拎着。”

    一天的面试ri程排得很满,要见山位主管、三位项目经理,连吃饭的时候也由人事部的人“陪同”,算起来相当于见六个人。招人的部门主管叫马加丽,中年,女xing,一头漂亮的栗se头发,不算漂亮但风度极好,眼睛炯炯有神,瘦瘦的手握起来力道足得像男人。一天下来,大部分的人对我好像都很满意。结束时,马加丽送我到楼下,再次用夹核桃的劲头握住我的手,满脸笑容,“谢谢,你面试得很不错,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。”

    我把面试的经历讲给陆丰听,他脸上浮起一种复杂的表情,“她?”然后告诉我,马加丽是公司里提升最快的中层经理,特别会钻,有手段,也很会整人,“去年有个员工跟她闹了点小矛盾,脑子一发昏去人事部告状,结果她纹丝不动,弄来弄去那个员工反而被炒了鱿鱼,厉害吧?所以吓得老公都跟她离婚,留下一栋大房子给她一个人住。不过,话说回来,她有本事,很多事通过她办也比较容易,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。”陆丰对人际关系的敏感和灵通让我叹为观止。

    第二天马加丽打电话来说打算录用我,而且开出一个比原来那家公司高好大一截的工资,说公司人事部的正式通知一个星期以后寄到。

    “乖乖,起薪比我多好几千呢。马加丽的确厉害,开起工资来都比一般主管高。怎么样,叫你来,不吃亏吧?”

    我的确动心了。倒不全是为了工资和股票,也不是因为觉得和陆丰“拉帮结派”能成什么气候,而是因为那天吃饭时,人事部的人告诉我这家公司对员工相当好,假期优厚。

    我兴冲冲地把这点告诉陆丰,然后说:“我下定决心了,去你们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就为这个?”他睁大眼睛,然后哈哈笑起来,“你们不会已经打算生孩子了吧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,我是说……以后……不跟你烦了,公司这方面的福利好一点总不错吧。”我脸上直发烫。

    “不要害羞嘛,”他笑嘻嘻地看着我,“你刚才讲的完全印证了一本书上的理论,男人有一种本能,一旦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,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跟她结婚生孩子,然后人生几乎所有的决定都围绕这个中心。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这样。”我嘴上这么说,暗地里却不得不承认陆丰道中了我的心事。“知识就是力量”这句话有道理,他现在果然长了见识,嘴里时不时吐出块象牙来。

    吴丽来看我,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,“给你的。”箱子比我以前那个大一点,式样笨笨重重,像块砖头,我注意到,在一个角落上,有一道用颜料画的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“你画的?”我问她。

    她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大概是最容易画的东西了,”她摸摸脑袋笑起来,“这样的话,以后你在车站领行李,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,你就不能买个稍微洋气一点的?”陆丰酸溜溜地问。最近,他一直有点吃吴丽的醋,因为他觉得“只要这个女人一跳出来,你的视网膜上就没有我了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牌子的箱子出名的牢,据说有人曾经拿它来挡子弹,救了一命呢。”吴丽解释。

    “乌鸦嘴,”陆丰白她一眼,“你指望它什么时候也能救周文一命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想说它耐用,几年都不会坏。”吴丽有点着急。

    “所以呢,你就给周文买上一个,算着他以后几年不用换新的了,真是大方。”陆丰的嘴厉害起来简直让人百口莫辩,我想,当初吴丽送上门去让他骂,只怕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。

    吴丽有点委屈地看着我,我幸福地对她微笑。

    晚上,我忙着把东西一样样放到新箱子里,陆丰跷着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突然叹息一声,“其实,要有个女人这么对我好,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不许抢我的噢。”我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稀奇死了,吴丽有什么了不起?找个愣头青,还要陪她白手起家,累都累死;我要找就找个事业上轨道、什么都有的,当然要爱我,非常爱我,”他踌躇满志,“我才不像你,一只行李箱就打倒,要追我,哼,先拿个把boss包包来。”

    我在时尚杂志上看见过boss的包,很有味道,也很贵重。但是,贵重并不一定能让人幸福。对我来说,幸福就是拎起一个她送给我、并亲手画上的箱子,即使并不太好看。

    第二天,吴丽送我去车站。离登车时间还早,我去买了一杯咖啡出来,突然想起一个多少年没有玩过的无聊游戏,叫捉迷藏。我绕到一根柱子后面,想看看她找不到我,会不会着急,如果会,有多着急。

    五分钟后,她开始左顾右盼;十分钟后,她站起来去找我;二十分钟后,她脸上的表情让我开始有罪恶感。于是我慢慢地绕到她背后,轻轻拉拉她的手指头。

    她猛地转过身来,一脸焦急,“你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“我就在那边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那边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跟你开个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