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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滦面色微变，上前一步，正好挡在我的身前。
他拱手微笑，“皇兄，不太妥吧，看她十指纤纤，身材婀娜娇小，不像是骑过马的人。”
他顿了一声继续说，“万一要是出点事，皓儿那边也不好交代。”
秦阗闻此言，脸上喜悦之色，尽数散去。
他看着秦滦淡漠的说，“这事，为兄自有计较，你怕什么？”
秦滦洒然一笑，拱手退到一旁，不再应话。
他略带阴寒的目光，向我瞥了过来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秦滦这目光和秦元皓实在很像。
倒是秦阗这温玉和善的眼神，和秦元皓差了十万八千里远。
秦阗眉头撇起，语气淡淡的问我，“能不能上马一试？”
我心下忐忑，脑中急转，想着该如何拒绝。
我从小就是阿爹阿娘手上的掌上明珠，别说骑马了。
凡是有点危险的动作，他们都宝贝的紧，不让我去做。
不过有时候明着不行，暗着总要去尝试的。
我虽然对骑马不太感兴趣，可是宇轩不一样啊。
出身武将世家的宇轩，从小都要学习骑射。
和宇轩在一起久了，偶尔，他也会抱着我上黄骢马去洛都郊外疾驰一番。
时间久了，自然而然，我也学会了如何驾驭骏马。
为了学习这微末的骑射之术，我可没少受伤。
有一次不小心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，润白的大腿上划破了一道血口子。
在家里修养了一个月这才好。
为了这件事我阿爹阿娘大发雷霆，对我禁足一个月，作为惩罚。
宇轩更惨，被盛怒之下的程伯父打了木板子。
程伯父更是撂了狠话，如果再敢带我去骑马的话，就打断他的狗腿。
秦阗见我不回话，脸色有些难看，“怎么，不愿一试？”
秦滦有些看不过去了，再次拱手上前说，“皇兄，她毕竟不是梅妃，你何必……”
秦阗怒目而视瞪着秦滦，“朕说了，这件事自有计较，你想抗旨？”
秦滦脸色一黯，垂首说，“臣不敢。”
我总算明白了，为什么宫内人都对秦阗是又敬又怕了。
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，前一秒或许还能和你畅聊天下，下一秒或许就会要了你的命。
我实在不想看到镇南王为我触怒秦阗，便上前一步施礼，“奴婢，愿意上马一试。”
秦阗本来有些阴沉的脸，听到我这句话后，和善笑容又从脸上泛了出来。
秦滦则是满脸讶然，显然没想到我敢试马。
眸中那不以为然之色，散了不少。
相比皇帝和镇南王而言，我是又惊又怕。
手心都快攒出汗了，双腿也有点哆嗦。
可是今天这状况，明摆着，如果我不试马的话，绝对过不了皇帝这一关的。
说也奇怪，真不知道这位皇帝发什么疯了，非要让我试马，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隐藏的内情。
***
秦阗笑着将御马监监正唤了过来，“去把踏雪牵出来。”
又胖又肥的御马监监正听到秦阗这句话后，面色一愣。
显然没想到秦阗会提出这个要求，不过他还是麻利扭着******，为我牵马而去。
秦滦面色有些难看，似是想到什么忧伤之事。
从我这角度看去，正好可以看到他袖中五指并拢捏的紧紧的。
秦阗满脸春风得意，带着我和秦滦和一众宦官随从，来到了马场内。
踩着绿茵茵的草上，绣鞋内的小脚有些微寒。
秋雨刚下过不久，看来将这里的泥土都给沁透了，地面潮湿的可以。
御马监正很快便把踏雪给牵过来了。
我看了一眼，果然是踏雪啊！
这匹马和小白驹一样，全身都是彤白色。
不过这匹马显然是成年壮马，骨架比小白驹大不少。
它的眸子很纯净，慢悠悠来到我们众人身前，鼻中喷出了一阵白气。
它仰起头歪着脑袋扫视着我们，哪怕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不能让它低下头。
目光扫到秦滦身上时，纯净的眸中，终于露出了一丝异样色彩。
看着踏雪，我心中甚是喜欢。
这种无任何杂色的马，绝对是大秦国的至宝。
用太祖的话说，大秦只要拥有铁骑，横扫六合不在话下。
秦阗看着我，满脸期待，“去吧，绕马场一圈，朕重重有赏。”
他身后那些宦官们，全都低着头，大气也不敢出。
不知为什么，我隐隐感觉到，那些人眸中全都是讥讽之色。
像是在无声中窃笑着什么，这种感觉让人很感受。
那个传话的老宦官，领着我来到了踏雪身前。
踏雪仰起头凝视了我一眼后，然后打了个响鼻，不再理睬我。
老宦官尴尬一笑说，“夫人，别见怪，这御马除了对皇上和镇南王持有善意之外，其他人都很难接近它。”
御马监监正拉着马缰绳，额头上流出了几颗汗珠子。
他小心翼翼和踏雪保持着距离，像是生怕踏雪扬起后蹄踹他似的。
老宦官扶着我，慢悠悠上了踏雪的马背。
坐稳马背以后，我总算松了口气。
不管怎么说第一步成功了，这踏雪总算很给面子没把我摔下去。
御马监监正，媚笑着把马缰绳递给了我。
踏雪不屑对御马监监正摇了摇头，迈开了四蹄。
我握着马缰绳，愕然不已，这算怎么回事，我还没准备开始呢？
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的秦滦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，他推开身前几名官宦，快步朝我走了过来。
见踏雪已经迈动步伐，他眸中泛出一丝苦色。
一个疾冲到踏雪身前，翻身就上了马背。
在他上马背的同时，踏雪对天一阵嘶叫，甩开四蹄，飞驰而起。
两边景色迅速倒退，呼啸的冷风顺着我的口腔和耳洞，直往心肺内灌去。
就在我一阵头晕目眩之际，一个温暖的胸膛将我裹了起来。
然后从我手中接过马缰绳，双腿夹着马背，在绿茵茵的马场内飞驰起来。
这种莫名的熟悉感，像是让我回到了入宫前，和宇轩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中
那时候我想的最多的便是入了程家之后，生活怎么过。
从没想过，有一天我会在御马监马场内，和镇南王共骑一匹骏马疾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