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绵帛证身

蓝卷面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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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徒定澜佯装出一副神色淡然的表情,刻意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,他如同幽深的深渊般的眸底如常般未有丝毫的波澜显露出来,他静默的望着头顶湛蓝天空中恍若静止般的云朵,不时瞥过眼偷瞄一眼一旁的沈君清,默声在心中说道,就算是修罗地狱,只要你去,我就陪在你的身旁,只是他不敢确定沈君清心中对自己的想法,只得暗暗将自己的心事隐藏,不敢表露出半分。

    沈君清见司徒定澜说话有些许的吞吐,一时弄不明他心中所想,也不再追问,两人扶着石栏,静静的看着云霄,麻雀,飞雪,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羡煞旁人。

    许久过后,一阵寒风袭过,沈君清风寒仍未痊愈,衣袖半掩,连连咳嗽了几声,司徒定澜心头微微一紧,似是无意却是有意的为沈君清披了披肩上的披风,手一直放在她的肩头,拦住他,不再挪开。

    沈君清只是淡然的看了眼司徒定澜搭在自己肩头的厚实的手掌,没去说些什么,似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般,两人在一起已有半载,同司徒定澜在一起时,沈君清时常会忘记他就是那个曾一剑穿过自己胸口,屠了楼安百姓的冷傲的人,仿佛如同初见那般,没有了成见,没有了国仇家恨,自己就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般依偎在夫君身旁,享受着片刻的幸福宁静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回屋内歇息?”司徒定澜言语中满是关切,不再是令人闻而却步,若是此刻细看,冷眸中竟有了些许的异样,只是这异样的神色未曾在他的瞳孔中见过,连沈君清都恍惚中以为这只是错觉。

    沈君清点了下头,没有回声,脸上微微一笑,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令人心疼。

    司徒定澜搀扶着沈君清躺在床榻上,便让她暂且歇息片刻,他就先行告退,说罢,他便转身关上门,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
    沈君清躺在床榻上,看着上方层层的纱幔,想着七煞的来由,心底更是疑惑不解,思索了许久,她觉得双眼有几分倦意,闭上双眼便沉沉的睡去,梦中一切都如此的美妙,鸟语花香之处,一身着绸缎,身形板正的男子款款向自己走来,这里没有战火纷争,没有他国之见,只有她们两人,静静的看着彼此,恍若恋人翻过万水千山才得以相见,如同分别夫妻久别重逢,相望两眼,无语凝噎。

    待到沈君清醒来时,睁开眼,朦胧间见床榻边七人身影,她忙不迭的坐起身,晃了晃神,定睛看去原来是七煞,这她才长舒了口气,抚平了下情绪,缓缓开口问道:“你们所来为何事?”

    初七不如图铮那般能说会道,虽精通武艺,通涉兵书,但嘴上说话总是显得笨拙,他向前迈出一步,微微拱手作揖,恭敬道:“我等七人无意打扰公主美梦,只是迫不及待想向公主证明身份,才前来于此!”

    “可有何物?”沈君清眼神中颇显期待,既然七人拿信物来,那定然是自己母后所托付,连声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初七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绵帛递到沈君清的手中,沈君清见着绵帛微微泛黄,颇有些年头,她端详了片刻,缓缓打开,只见上面工整的写道:

    “君清若是你看到此绵帛,正如母后在你面前一般,母后身为江湖密门传人,在你出生时不得不被迫接人掌门之位,如若不离去,江湖中人必将暗中谋害你和你父皇的性命,母后此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如若你心中有怨,那便怪罪在母后一人身上。

    母后时刻担忧你的安危,特培养出七名精锐时刻守护于你身边,倘若你深处险境之中,七人必将不顾性命救你,此七人将竭尽一生守护于你,忠心耿耿,不会有丝毫的违背。若是有缘,定会相见!”

    当沈君清看到绵帛落款赫然写着“楚夜”二字时,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,她认得母后的笔迹,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隽秀工整的字体,原来自己的母后从未离开自己,只是有苦衷才不得已而离开,沈君清缓缓合上绵帛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,你没事儿吧?”腊月见沈君清哭的如此伤心,她走到床榻前,紧紧的握住沈君清的手,满眼都是担忧之情,关切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没什么,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!”沈君清哽咽着回道,试图给自己这一面的脆弱找着借口,只是这个理由,眼前的人都明白,不愿意戳破罢了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,吾等七人自幼无父无母,皆为皇后所抚养长大,她待我们视同己出,我等七人都将终生效命于你,甘愿付出生命!”奈何拱手作揖,眼眸中满是坚定之色道。

    “这一切都是母后所安排?”沈君清疑惑道,“就连楚河之前交予我的《毒经》也是一样吗?”

    楚河点了点头,应了一声,稚气的脸上显出了些许的不知所措,眼神中露出点滴的慌乱,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。

    沈君清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消息,低头看了看手中微微泛黄的绵帛,脑海中的记忆犹如潮水猛兽般扑面而来,她只觉得脑袋阵阵作痛,她回想起小时候宫中的侍从暗中说起自己的母后的那些话,说起自己生来无母,可怜至极,沈君清越是回忆,眼前愈发的浮现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。

    沈君清挥了挥手,张阖了下嘴,才缓缓开口道:“你们先行退下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!”

    “长公主……”腊月握着沈君清的手,久久都未松开,话语中满是担心。

    “腊月,我没事儿,你们先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清净清净!”沈君清摸了摸腊月的小脑袋,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这个笑容看起来是那般的虚假,无力,让其余的几人都不由得心疼起来,连连拱手作揖,纷纷退下。

    腊月走到门口不忘回身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神情颇显呆滞的沈君清,轻轻叹息了一声,关上门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沈君清一人缓缓站起身,披上披风走出门外,扶着石栏,望着头顶的圆月,月有阴晴圆缺,却不明了何时能和自己的母后相见,夜风呼啸而过,夜空微微飘起雪花,她望着楼安城外的灯火通明,家家团圆的景象,不禁又是一阵心伤,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,层层热气在寒凉的空气中弥散开来,不觉间沈君清眼眶又泛起了微红,豆大晶莹的泪珠打着转,顺着脸颊流淌而下,滴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她一人倚栏望月不知有多久才心情舒展了很多,只要自己的母后尚且活着,有生之年自会相见,想罢,她用衣袖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痕,对着明月绽出一抹笑意,似是对着自己的母后般,喃喃道:“母后,君清会好好的活着,早日同你见面!”

    接连几日,楼安国内的饥荒已安然度过,沈战成在朝中设宴犒赏文武官员,司徒定澜也在应邀之列,坐在朝堂之中,刚刚端起酒杯,张赫然便凑了过来,哈哈大笑道:“此次击退车迟国,参谋功不可没,此酒当是我为此前故意刁难之事赔罪,还望参谋切勿将此事放在心上!”

    司徒定澜淡然一笑,深邃的眼眸如常般,缓缓道:“张将军,之前发生了何事,我怎会什么都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张赫然看着眼前故意装傻充愣的司徒定澜,更是大笑起来,豪放道:“没……之前何事都没有发生!”说着,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沈战成看向一旁的沈君清,眼神颇显不舍,“你当真要走?”

    “嗯!”沈君清轻点了下头,应道,她这次同定远国国主允诺出来半月,眼下半月期限已到,楼安国内的饥荒之危机已安然度过,心中之事已可以放心,自然到了该回去的时候。

    沈战成深知沈君清此去一回,不知又是何时才能再见,他端起酒杯,轻抿了口美酒,默声了片刻才开口道:“能不能多留几日?”

    沈君清看着鬓发银白的沈战成,心头微微作痛,她安抚道:“父皇,君清定会常回来探望,不必太过担忧!”

    沈战成不再去说什么,仰头将杯中剩下的美酒一口喝尽,只是叮嘱着沈君清一人在定远要照顾好自己,凡是切莫逞强。

    酒宴已过半,群臣皆微醺,沈君清一人走出朝堂扶着石栏望着远处的楼安城内的景象,目不转睛,恨不得将这楼安的景象尽收于眼中,看进心底,若是可能,终生不忘。

    正当沈君清看的出神时,一只厚实的手为她披上了披风,顺势将手搭在她的肩头,并未离开。

    沈君清转头看向与自己齐肩而站的司徒定澜,见他正看着自己,脸上现出一抹笑意。

    “我会陪你常回来的!”

    司徒定澜静静的看着沈君清,亦如沈君清看着楼安城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