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章 安然到京 彰

清若七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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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了熟悉路线的白术在旁帮衬,他们一路倒也并不窘迫,夏若对每次停驻的店家都会留心眼,先拿银针试了才敢放心让他们吃

    白术瞅着她笑,“以前倒没这么多讲究,放心着,万一中毒了,还有你白术姐在呢”

    夏若倒不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,“出门在外,凡事都要小心”

    夜里睡着也总静不下心,明明是入眠了,却又偏偏进了纷杂古怪的梦境,连刻意埋在记忆角落的顾树言都于梦里翩然登场

    他与林显季面目狰狞地俯视自己,如罗刹一般恶狠狠地眼露凶光,“你这回可休想逃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欲大喊,却被叩门声惊醒,“阿若?该起床出发啦”

    蓦地睁开眼来,背上额顶尽是虚汗,她听白术的声音还在门外,震得头皮疼得很,忙紧着应道,“嗯,我这就来了,你们先下楼去用早膳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门外噗哧一声笑,“还早膳呢,这里可不是你王府”

    “白术姐老是爱笑话人,”夏若饶是刚起床性子淡,也被她笑得不禁有点新鲜劲来,“仔细待会我不揭了你的皮”

    待下得楼去,白术和阿力已是对坐着动筷了,夏若坐下时只觉他二人气氛有些怪,去看阿力,他埋头用调羹舀着白粥,一张小脸通红,不禁抬手去探,“阿力怎么了,莫不是夜里着凉现在发热了罢?”

    白术咽了口咸菜摇头道,“这小子在我坐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,发热也不是这样的”

    夏若睨着阿力笑道,“这孩子还小,许是没见过白术姐这样好看的人,羞得脸都快燃起来了”

    本是无心的一句话,阿力却腾地一下将脸抬起瞅了白术半晌,随即又扎得更深,一张脸已是不是用刚才的红可以衡量比较的了

    白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悠悠地放下筷,“阿若,你说我家里的那位,可不是还盼着我早些回去呢,这一别多日,我真真想念得紧,得赶紧得快赶路,莫要被哪处蹿出来的狐狸精迷得不着边了”

    夏若也颔首笑着,“也是,白术姐的心上人出尘脱俗,我看连狐狸精都得被他迷了去”

    白术吃吃一笑,似极赞许地嗔怪夏若道,“就你嘴贫,还不快些喝粥,都要凉了”

    夏若再去看阿力时,果真见他脸色渐渐褪去红晕,却是猝不及防转至惨白兮兮的样子,心里不住咯噔了几声,清了嗓子道,“白术姐,我记得上京城中倒是有不少姐妹极久未见面了,届时由你替我发几张帖子请她们来府上做客可好?”

    白术心知她在担心阿力,也接道,“自然好了,那些窈窕女子,便是我见了,都恨不得重投作男儿身呢”

    夏若巧笑倩兮转过去问,“阿力,你都喜欢些什么姑娘呢,说来给阿姊听,阿姊以后就帮你留意着”

    少年垂脸静默了一会,慢慢抬起一张白脸来极勉强地一笑,“我年纪还小,阿姊这话说得太早了”

    之后三人俱是无话,默默行路至傍晚时分,历经了三日的行程终告结束,马车进上京城之前白术已是将令牌给了守卫查看,夏若看阿力静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,再不像之前找白术去说话,心里有些疼他如此懂事,遂摸了摸他鬓角道,“眼界放开些,除开白术姐,还有许多这样好的女子的”

    阿力眯眼一笑,又点点头靠近夏若怀里,闷着声音道,“嗯”

    夏若轻声叹了口气,也无能为力,再看白术裹着轻裘在车外身形未动,将马车赶得飞快,风掀起帘卷阵阵,路人影长憧憧,无端生了萧索诡异

    她思及林嗣墨并不在京中,蓦地出声道,“白术姐,先别回王府,去你若仙斋住一晚,待明日通知了安伯再行相商”

    白术姐也未多问,挥鞭便调转了马辔,索性街道上行人极少,倒也只是纷纷躲避,阿力却起身问道,“阿姊这些年都是在京中的王府里头?”

    “嗯,当时得逢皇子垂怜救起了我,”夏若顿了语气,想着该如何说明才更为合理,“我便留在王府,反正也不多我一人添双碗筷”

    阿力一双黑眸于暗处闪烁发亮,异常惹人注意地兴奋道,“便是上阵将北狄王上打得落下马来的那位皇子殿下么?”他说完又一把握住夏若的手,“阿姊怎不早些和我说,原来竟还可以见上一面呢!”

    夏若见他一扫方才的颓气,也是高兴道,“等他带军得胜归朝,你想见他多少面都由你,”她点点他额头,“还有一位小将军与你年纪相仿,已经上阵杀敌了呢,你将来就同他学功夫好了”

    阿力忙不迭点头,也不知他听进了多少,理智都似乎全被能一见战神的喜悦给冲得一丝不剩

    “阿若,到了,”白术已是站得端直掀开帘来,“也不知师父吃过晚饭没有,赶紧的,兴许还能赶上晚饭”

    夏若忙拉了阿力躬身出去,等白术栓好马缰后,一同进了若仙斋的宅院

    似有极长的时间未来这里,夏若心头总有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充盈着,正跟着白术身后进了用饭的正厅,又听见白渊离一如以往清隽的声音有些吃惊且急切道,“你们竟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了?!”

    夏若见白渊离满脸焦灼,竟是负手不住地踱步,忙走上前去,也无暇介绍身后的阿力,“白师父何出此言?路途中我们的确是遇见了盘查的官兵,却也只是单纯地查,并未要出手伤人”

    “你莫不是还未回王府?”白渊离以手相击似十分高兴,“我还以为你是躲过了王府里的京郊畿守卫……”

    白术在旁默不作声,夏若看得出他们有意不与对方开口,却也想不了如此多,“为何会有京郊畿?能调动那些兵士的,也只有圣上与和王了,”她恨恨叫道,“又是那林显季出阴招了不成!”

    “四殿下上月底便回来了,先是入宫与圣上请旨出征,且又递了你的因病告假的折子,殿下本来让我住进熙王府去观察形势,免得和王有举动时难以招架,”白渊离有些急地说着,“可那时白术刚与我传书,我惊异她竟尚在之时必是要在若仙斋等着她的,故而殿下便让安伯放出你得了风寒的病重消息,之后又带了杜左将军的几千精兵去赴战场”

    “可林显季怎么能任意调动京郊畿去熙王府?!”夏若柳眉倒竖,气得不轻,“我虽听白术姐说圣上病重,他莫不是以为就可于京中胡作非为了罢?!”

    “听安伯来信说,和王日日都要去探望你,”白渊离看了夏若几眼若有所思,“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,他便让人于圣上面前挑唆,说是你被殿下困在了王府,朝廷重臣性命攸关之事,他自然有理由向圣上请了京郊畿的调兵符,就在前几日,白术去北狄接你的那天晚上,他带兵将熙王府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”

    “他当真是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!”夏若气得拂袖一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,阿力忙将她的手抓来捂住,简直比自己还肉疼道,“莫生气,手疼不疼?”

    白渊离这才注意到夏若身后还有个少年,蹙眉道,“殿下虽近段时间不在京中,可阿若你也……你也不能随意带男子回来啊……”

    白术姐终于开口道,“这是阿若失散的弟弟,此次把他找回来了”

    夏若因念及阿力并不知她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一事,忙附着道,“的确,也是机缘巧合竟被我遇着了,”她将阿力推至身前揽着他的肩道,“阿力,这是白师父,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医者,快拜见下”

    阿力忙躬身作揖道,“小辈不才,见过白师父”

    白渊离扶了他起来,“不必多礼,你既是阿若的弟弟,有时间多来走动也是好的”

    夏若在旁苦笑了声,“白师父,阿力先托您在这照顾着,我此时必须回府一趟,”她眸中烈焰灼灼,抿紧了嘴恨恨道,“我倒看那林显季能把我怎样!”

    白渊离忙道,“不可轻举妄动,若是你出了事情,只怕消息传至殿下耳中,他上阵都不安心了”

    阿力也忙抓住她的手喊道,“说好了要保护阿姊的,你若要去也必是我跟着你”

    白渊离又安慰道,“他包围王府也有好几日了,当时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,并未死伤一人,你们先用了晚饭再说,静观其变”

    三人依话坐了,白渊离叫小厮去厨房端了热饭菜来,“好在白术熟悉路线,不然恐怕要明日才能到上京”

    夏若见白术不回话,有些尴尬地笑着道,“还真是多亏了白术姐,路上还让一对兵马退散了呢”

    白渊离神色一紧,朝着白术问,“你们还遇到了兵马?可有伤着?”

    白术依旧吃着,也不开口,夏若只得又接着道,“白术姐会使毒呢,把那群为难我们的人都放倒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