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郝珍珠

踏玉归来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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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郝剑是一名程序员,时间不属于自己,本不应当养狗,但作为一名宠物爱好者,还是养了一条泰迪,取名郝珍珠。郝珍珠四岁,一般泰迪寿命九到十五年,折合成人类寿命,相当于人类30岁。郝珍珠在郝剑夫妇上班时,独自一个人在家,不对,是一只单身狗孤零零的在家。

    郝珍珠一岁的时候,就学会使用遥控器看电视、看电影了。沙发上有郝珍珠的御用座椅,茶几上有郝珍珠御用茶碗,卫生间有郝珍珠御用马桶。

    御用饭桌上零食碟子中有洗好的、切好的水果,饭碗中有切成小块的牛肉、羊肉或猪肉。

    郝珍珠异常挑剔,喝水要喝纯净水,吃苹果要吃中间部位,火龙果要吃红心的。牛羊肉,激素喂出来的也不吃,就连瓜子,不是原味的都不吃。

    为此,郝剑请家在内蒙的同事帮忙购买牛羊肉,每次都是包冰寄过来,每个月花掉的钱,已经超过还在上大学儿子的生活费了。

    想要不养,送人吧!又舍不得,更不要提卖给狗肉馆了。

    “来,郝珍珠!爸爸下班了,来抱抱!”郝剑与妻子回到家中。

    门开的瞬间,郝珍珠一个蹦跳,跳入郝剑怀中,伸出舌头舔了舔郝剑的脸。接着又跳进蔡欣欣怀中,欢快地叫了几声。

    蔡欣欣满面笑容,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:“珍珠,乖女儿,来,妈妈检查你中饭吃得怎么样!嗯,很好,肉吃完了,苹果还有一块,牛奶没有喝完!瓜子嗑得太多了!”

    “你个小东西就喜欢吃零食!”蔡欣欣宠溺地点了一下郝珍珠的小脑袋。

    郝珍珠睁着一对大眼睛,汪汪两声。

    “好吧!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!不要浪费哦!”说完,就要放下郝珍珠。

    郝珍珠连忙用爪子抓住蔡欣欣的衣服,沿着蔡欣欣的肩头又向上爬了几下。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,别爬了,小心抓坏我的衣裳,爸爸会揍你的!行了,我再抱你五分钟,可以了吧!”蔡欣欣连忙抚摸着郝珍珠的脑袋,阻止它继续往自己肩上爬。

    郝剑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,蒸的蒸、煮的煮、炒的炒,一会儿功夫,四个菜就端上了桌子。

    郝珍珠的小饭桌上,也同样是四个菜,放在四个小碟子中。原本都是放在一个碟子中,后来,郝珍珠绝食抗议了两次,这才享受了与爸爸妈妈一样的待遇,不将菜混在一起。

    郝珍珠饭量不大,每样只需要一点点。狗模狗样坐在凳子上的郝珍珠,观察郝剑与蔡欣欣的动作,两人都先夹了一块排骨。

    郝珍珠没有犹豫,低下头去,叼起一块排骨,咯嘣咯嘣啃了起来。牙齿一向尖利的郝珍珠,吃排骨毫不费力,可以把排骨嚼碎吃下去。

    如果郝剑夫妇第一块菜没有吃同一样菜,就会给郝珍珠造成困扰,让她不知道先吃什么好。

    郝剑夫妇相视一笑,举起红酒晃了几圈,相碰一下,喝了一小口。

    几分钟过后,郝珍珠桌子上的东西吃完了,静静等待郝剑帮她擦嘴。

    “这个小东西又在等我帮她擦嘴了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!”郝剑叹口气,这哪是养狗,分明是生养了一个二胎!甚至比二胎还操心。

    抽出湿纸巾,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嘴上的油腻,将饭桌上的碟子都收进水槽。

    找来梳子,把郝珍珠的毛发梳理一遍,等会还要穿上她最爱穿的红花衣服,去外面散步。

    不梳理毛发,不穿衣服,不穿鞋子,郝珍珠是绝不外出的。

    蔡欣欣补完妆,换了件衣服,郝珍珠也打扮结束,一家三口步入电梯。

    从走进电梯开始,招呼就不断。

    “郝珍珠今天真漂亮!”

    “郝珍珠今天把爸爸妈妈都带出来散步了啊!”

    “郝珍珠,我们可以合个影吗?”

    大人、小孩,男人、女人,都在和郝珍珠打招呼。

    郝珍珠很有礼貌,始终面带狗的微笑与热情,不时伸出爪子和自己的粉丝握个手,有时也停下来与粉丝合个影。

    郝剑左手提着一根2米长狗链,右手握着一个奶瓶,里面装着半瓶羊奶。等她疯够了,需要给她补充点能量。

    蔡欣欣提着一个小包,包里面是郝珍珠最喜爱的跟她一模一样的泰迪娃娃,有50首儿歌可随机播放。另外还放着郝珍珠最喜欢的几个小球,等会玩得高兴了,郝珍珠可是要和小朋友一起踢球的。

    来到广场上,后面已经尾随了十多个小朋友。

    “郝珍珠,慢一点,等等我!”那个叫无忧的三岁小女孩速度跟不上,不由着急大喊。

    郝珍珠扭头看看小女孩,停下脚步,等无忧走到近前,伸出爪子,放进她的小手中。无忧大喜,笑意堆满小脸,咯咯咯地笑得更开心了。

    很快,郝珍珠和无忧就成了中心,被孩子与家长们围了一圈又一圈。

    这一刻,郝建与蔡欣欣被郝珍珠无情抛弃。

    郝珍珠今晚异常兴奋,不远处,大妈们的广场舞曲目《小苹果》刚一响起,就扭起了舞蹈。

    郝珍珠动作熟练,步履轻盈,比大妈们的舞姿更轻快一些,在她的带动下,不少小朋友都跟着舞动起来。

    “您是郝珍珠家的吧!您家的小狗真能干!”无忧的妈妈主动跟蔡欣欣交流。

    “是啊!她就是人来疯,人越多越兴奋!”

    蔡欣欣笑着说:“我们小区基本都认识珍珠,保安看到珍珠,我们连入门卡都不用刷,就被放行了。有一次,我没带门禁卡,另一个保安看了我一眼,说是郝珍珠家的,就被放行了!她的脸面比我们大得多了!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应该说郝珍珠是您家的!口误,口误!”无忧妈妈连忙道歉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!习惯了!有一次下来买东西,忘带手机了!超市老板看到郝珍珠,说没有关系,您是郝珍珠家的,东西您先拿上去,有空扫给我就行!”郝剑把自己曾经的尴尬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周围几个家长也静静听着,露出善意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您是怎样教郝珍珠的,她这么聪明!”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:“我家孩子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郝珍珠,缠着我要养一条像郝珍珠这样的狗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花费什么精力,我们夫妻俩工作都挺忙。开始的时候,就是教她坐下,学个握手,再就是上卫生间。教站立走路时间长了点,就像小孩子一样,先扶着走,扶一段时间,就可以站立走路了。”

    郝剑继续说:“她不肯站立走路时,就给她吃得少一点。这期间多给她吃点钙片,多啃几块骨头,伙食好一点,她很快就会直立行走了!就像现在这样,她已经不肯再用四条腿走路了!”

    “您家的郝珍珠要是生孩子,一定请留一条给我!”无忧的妈妈说。

    “啊?不行啊!郝珍珠做过绝育手术了,不能生孩子了!”郝剑连忙说。

    “那真是太可惜了!”周围都是一片惋惜声。

    “像郝珍珠这样的狗,生的孩子一定很聪明。人都说,孩子智力都是随母亲的!”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说。

    郝珍珠跳得很嗨,仅仅向这边望了一眼,又继续蹦哒起来。一曲停了,郝珍珠恢复平静,这才有空搭理郝剑,跑过来,抱起奶瓶,喝了几口。又抱着蔡欣欣的裤脚,叫了两声。

    “珍珠,是要球,还是娃娃!”蔡欣欣俯下身体,弯着腰问。

    汪汪,郝珍珠叫了两声。

    蔡欣欣从包里掏出泰迪布偶,递给郝珍珠。郝珍珠抱过泰迪布偶,左爪子轻轻一按,“门前大桥下,游过一群鸭,快来快来数一数,二四六七八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是怎么知道她要的是泰迪布偶,而不是球呢!”眼镜男很奇怪。

    “我问的时候,有先后顺序,她如果要球,就会叫一声,现在叫了两声,就是要泰迪布偶。”蔡欣欣解释。

    “您家的郝珍珠真真是太聪明了!真是太可惜了!太可惜了!做了绝育手术了!太可惜了!”医生男连连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郝珍珠看了医生男一眼,皱了一下眉头,又按了一下按钮,想换一首歌。

    像是得到命令似的,天空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。

    郝剑连忙上前一步,抱住郝珍珠,用手捂住郝珍珠的耳朵。郝珍珠最怕打闪打雷,每遇到这样的天气,总是滚在被窝里,或者是趴在郝剑、蔡欣欣的怀里。

    闪电速度很快,一眨眼就越过天际,化作多道细细的闪电丝线,其中一道准确无误地打到郝珍珠和郝剑身上。

    瞬间,郝剑脸色狰狞,头发直立。郝珍珠浑身毛发耸立,嘴巴张得老大,牙齿好像被闪电度上了银一样。随即,一人一狗就像被闪电融化了一般,消失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老公、郝珍珠!”蔡欣欣伸出手去,想抓住他们!眼睁睁地看着老公和珍珠消失在眼前,却无能为力,蔡欣欣双重打击之下,仰面后倒,无忧妈妈连忙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郝珍珠……”孩子们大喊,不少小孩都哭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