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五章 幽途

遗失的道真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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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上了巨舟,倒也没有再为难几人,被安排在一处房间,颇为宽敞,打坐修行光阴易过。

    若此般寂静岁月倒也清静,不过有两件事乃荒没有料到的。

    一是此行久远,绝非几日数月可达,据说若是顺着天时,不眠不休,亦得行那将近千黑。

    幽冥广袤,或者往深了说,此约冥海亦不为过。像柳河陵这等陆地终究是少数,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之海,其下埋葬无数骨魂,才是其真正面目。比起这些寂静之骨,那些鬼怪魂灵不过沧海一粟。

    至于为何酆城来使如此之快,其实他们也整整赶路行了百黑,相比起回返确实迅敏至极。这便要说到那天时地利,犹如上下游异地而处,再借风势,称一句轻舟过万山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当然,此处之天时,乃光阴之变。冥河边界不仅仅只有自身,更是混杂着时川,血河,形成无比恐怖的结界,包围环绕着幽冥,封锁它与混沌的交织。

    而那风,则是幽冥之海聚集而成的劫煞,朝天地八方散去。所谓幽都,正是幽冥最为浓郁的劫地,如绝顶之泉,奔流而下,分落九边。

    逆行而上,追光逐阴,行路之难世所罕见,故而耗时极久。

    其二,此舟称孟渡,并非只运送柳河来者,还要去酆城其余之地,接那些派出的使者。

    至于为何荒知晓的如此详细,正是因为第二波人在几十黑之后便登上孟渡,且广为告知,他便也获取了关键信息。

    谁曾想到,柳河陵竟是离酆城最远之地,自然也是回归初始之所。

    第二支登船者来自戛骨陵,接引者名曰窃臧,乃浑身笼罩于黑暗中的一团阴影,看不清摸不着,甚至在幽暗之处只以为是空气。只有真真切切与其对视,几乎能将人神识冰冻的目光才会显露一二。

    至于他带来的家伙,是一群松散的骨头,最中间者名为傀骨,散发着荧荧黄光,每一块白骨分割离析,像是被五马分尸般,却又有一股神秘力量凝聚着每块骨头,让它们勉强摆成站立的人形模样。

    若是让荒形容,便如那操控地吊线傀儡,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不协调,光是看着就感到晦涩艰难。盯得时间久一些,便觉思维桎梏,隐约间代入那受控白骨,身魂不由自主。

    就连荒都颇为忌惮,不敢多观。

    戛骨陵的的骨头有四个,除了那傀鬼,其余三位,一祭袍遮体,双手合十,行步便拜;二粉红香风,周边幻化赤身男女,不堪入目;三漂浮骷髅头,目中蕴绯红血色,越空飞行,看不出是何跟脚。

    便是这空空荡荡的骷髅头,与他们交流最多,很多信息也是由它嘴中说出。

    “我说,荒啊,你这拖家带口的,前往酆城此等险地,竟把妻女带上,真是_-!”说罢,头上冒烟,竟然化作一个拇指,一副佩服表情。

    可银却不干了:“大嘴骨,姑奶奶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,破那三绝阵我劳苦功高,莫看我娇嫩身躯,施法吓死你!”

    骷髅头被气的两耳生烟:“都说了多少次,吾名罪骨,什么大嘴骨,莫非我嘴真有那么大?”

    说着,一张骨嘴便被拉扯到几丈宽,细细牙齿尖锐锋利,裂石碎金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“哼,那说我是这个家伙的女儿,你不仅嘴巴大,脑子都没有!”小嘴撅着,却气鼓鼓地盯着站在荒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棕婉,满是不服气。

    “是,是在下有眼无珠,还没脑子,您大人有大量!”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,罪骨只得赔礼道歉。

    荒拜拜手,摇头不语。

    这家伙好歹也是个堪比真我顶尖的鬼怪高手,不说像其它家伙那么冷面黑心吧,起码也保留个高手风范,没想到死皮赖脸,在银面前都装傻充愣。

    不过,很对他的胃口。

    在航行途中,亦多有危险神秘之地,有些充斥着血色,有些埋葬着尸骨,还有的看似恢弘雄伟,实则阴森难测。

    罪骨并非扯着脸贴上来的,而是在某次天变之时,荒施法救了他,故而才变得熟络起来。

    说来奇特,那时天地飘散无数黑雪,孟渡被压得发出诡异叫声,“嘎吱”,“嘎吱”地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似乎有腐烂的尸体在舱底不停攀爬,更是将木板抓出道道深痕。这时荒才知晓那间隔的绳索是用作何处,每当一具尸体攀爬上来,绳索晃悠着便把其吊起,悬挂其上。

    既不沾染甲板,也不推回冥河,像是处刑般挂在船边,不停晃动,亏得在场众灵都是见惯风波的,否则非要被吓得半死。

    问询接引者,他们也不答,只让众人莫管即可。

    却有好事者聚骨成兵,动了那绳索分毫,或许是控制尸骨受到了影响,或许是那黑雪有甚奇特,总之骨兵在套尸绳触了一丝。

    在触动刹那,操骨者仿佛进入一片冰冷至极地寒窟,初时天寒地冻寂静无声,下一刻便下起了茫茫雪花,漆黑一片,淹没天地。纵使那人乃神魂高手,也分不出丝毫念头,破这迷幻之界。

    直至一颗骷髅头外包裹冰霜,其中魂火即将彻底枯萎,忽地一阵迷雾围绕而来,随后灯火熹微。

    脚下冰川猛地融化,骷髅坠入无尽冰海,再一睁眼,已是巨舟边缘,再踏一步便是冥河之下。而与他对视的,正是那被绳索套牢的尸体,铁青色的面庞,随着船身不停摇晃。

    向后一看,一位青衣收回目光,瞥了他一眼便离去。

    那黑最危险之刻便已度过,从此谁都不敢再犯忌讳,接引者看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性命,却也不主动加害,只是尽职尽责地将他们送往酆城。

    那骷髅头便是罪骨,随后几黑主动贴了过来,与荒等人交流起来。

    当然,交谈是交谈,至于是否放下戒心,除了天真的银,花主始终地微笑,可曾变过?

    荒施法救他,不过是想探一下虚实。那尸潮攀舟,确实有诡异之处,却在于那绳子,单单只是触摸尸体,不过是受冥河积累日久的劫气侵蚀,对他来说无碍。

    探寻的结果便是,这戛骨陵的骨头,怕是没有那想象之中的失忆之人,因为最近无量者,便是道一,在燃灯之下无所遁形。

    不过那傀骨身周拼凑,另有玄机。

    如此看来,两波人竟没有一位是达标者,这挑选,看来颇有些不靠谱。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,或许幽都此次筛选,不单单是为了寻那封神故人?

    如今看来,倒是更加扑朔迷离了。

    罪骨说了一通胡言乱语,便回到他们的地盘。双方转身,花主笑容渐隐,提醒道:“此人不可小觑!其神魂之烈,不比吾差。”

    荒却瞥向那始终纵酒狂欢、黑白宣淫地渊心宗贵公子,约莫着除了那黑雪之日,再无出屋。

    笑道:“这才有趣,若是无心之人,岂能打破此摊迷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