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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六十一章 真象
就这一连串的问题，你别说是一个武翼郎了，你就是把当朝的状元郎叫来，也得是哑口无言。
当然，也未必，因为，儒生都不要脸。
反正曹毅那是无话可说的。
台下许多新兵，在听到了这个副队正说完，也才终于搞清楚，原来人家躲在地洞里，那是为了攻击敌人的马腿。
而他们是真的躲进地洞里，什么都没有做。
“将军。
我们虽然是在挖坑。
但是，我们挖坑的土堆放在哪里，坑的深度，两边的高度，甚至最后锄头摆放的位置，都是事先规划好的。
我们的盾牌是向后倾斜的，确保不会被敌人马匹踩踏。
这一切，都是为了尽量让敌人的马蹄，落在我们精心为他们准备的浅坑里。
而我们用手中的刀具割伤他们的马腿。
或者用木棍，重击马蹄，导致其轻微崴脚。
最开始，这些伤势可能都非常不明显，但是，时间一久，将会成为他们的致命伤。
敢问将军，我们是在战场上引颈就戮，任由敌人砍杀，踩踏成为肉泥好，还是积极备战，尽量给敌人带来无可挽回的伤势好？
曹将军，我等挖坑，并非畏敌，更不是逃兵，而是为了更加有效地杀伤敌人。
请曹将军明察秋毫。”
“请曹将军明察秋毫！”
“请曹将军明察秋毫！”
“请曹将军明察秋毫！”
姚三宝方队的新兵，齐声大喊，为副队正助威。
“回将军。
牛二说我们跟随敌军，不是为了杀敌，而是为了反叛，纯属栽赃陷害。
我们这里活下来的所有新兵都可以作证，甚至所有老兵都有看到我们是如何在战场衔尾追杀敌人的。
我们身上盔甲，都是从敌人死尸上扒下来的。
我们身上的伤痕都是敌人留下的。
我们的武器上还沾染着敌人的鲜血。
这些，将军一查便知。
但是，牛二去伙同孙旺，将我们这些在战场上勇于杀敌的战士，污蔑成为逃兵，叛军，故意歪曲事实，栽赃陷害，残杀同袍，意欲何为？
难道牛二与孙旺，是仇恨我们击杀了那么多参宿国的骑兵？
他们是来为敌人报仇雪恨的？
还请将军明察。
请将军查清后，将这些真正的叛徒就地正法，以安军心！”
就这个副队正，别看人高马大，看上去粗犷，却很能说。
当当当。
一口气说了一章多。
那么说，这个副队正真的就这么优秀吗？
其实并不是。
他所说的，都是姚三宝现场说给他。
这哥们只是一个非常好的传话筒而已。
当然，他的功放也不错，声音很是洪亮。
很多事情都是事实。
曹毅只要派人前去核实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。
“报将军。
很多受伤的马匹，小腿处确实有伤。
多为割伤或者是击打伤。”
“报将军。
第一方队缴获马匹近千，身上盔甲五百。
且身上皆有伤，甲胄上，兵器上皆有血迹。”
“报将军。
寻获飞石索。
且大多损坏。
战场上确实有使用过。
而且，第一方队所缴获的马匹，腿上皆有飞石索的痕迹。”
“报将军。
第一方队所在位置，其坑洞确实是双坑洞，且一深一浅。
坑洞两侧高度不同，扣上木板，向我军方向倾斜，不利于马匹落蹄。
且坑洞四周，土堆，工具，摆放位置确有讲究，不利于马匹落蹄。”
“报将军。
第一方队所在区域，发现大量敌人的尸体。
且身上均无甲胄。
而且，越是朝我军方向，尸体越多，且皆无盔甲兵器。
多是被利器捅杀而死。
敌人的尸体旁边，也有发现我军新兵的尸体。
皆是在战斗中死于搏杀。”
很快消息就传回来了。
一条条的，非常震撼。
在事实面前，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。
这句话不全对。
但是，在这里，在军营里，这句话是对的。
“孙旺，你为何要诛杀拥有军功的战士？
说！
你是不是敌人的细作！”
突然之间，武翼郎曹毅转头，冲着承信郎孙旺怒吼了一声，声如洪钟，非常具有震慑力。
“来人！
给我押下去，听候发落！”
孙旺早已经被吓得体如筛糠，根本无力回答问题。
曹毅见了，怒视其一眼，立马命令他的亲兵，先将此贼捆绑起来。
只是，姚三宝对他的这个行为，可不满意。
不当场处决，谁知道押回去以后如何处理。
所以，姚三宝不管这个曹毅到底是怎么想的，今天孙旺和那个牛二一伙人，必须死。
“赏罚不明，冤杀同袍，杀！”（姚三宝）
然后，整个现场，就逐渐响起了同样的声音。
“赏罚不明，冤杀同袍，杀！”
“赏罚不明，冤杀同袍，杀！”
“赏罚不明，冤杀同袍，杀！”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这一下，直接把武翼郎曹毅弄了一个措手不及。
根据目前的信息显示，如果不是受人指使，孙旺没有必要针对这些新兵，尤其是针对第一方队的。
所以，曹毅是打算把孙旺抓回去好好审一审的。
这万一要真是敌国的细作怎么办？
得让他招出幕后的黑手。
可是，现场来看，孙旺是不可能活着离开了。
这家伙是惹了众怒的。
这一点，其实姚三宝也是想到了。
但是，他不相信曹毅，也不相信任何人。
他才不管背后的人是谁，哪怕就是查出来了，曹毅又不可能告诉他一个小兵。
而且，如果孙旺背后的人曹毅惹不起，那么孙旺就可能死不了。
再说了，万一这个曹毅与孙旺唱双簧呢？
所以，从姚三宝的角度出发，今天孙旺必须死。
哪怕对敌人的伤害有限，那也是一种伤害。
就像是在战场上，割马腿的战术是一样的。
只要流血，血就会有流光的时候。
只要受伤，就总会有伤上加伤的时候。
起码现在，姚三宝是能够控制住局势的。
一旦孙旺被带走，就将彻底脱离姚三宝的掌握，这个人的生死，就与姚三宝再无关系了。
那对姚三宝来说，将是更大的隐患。
所以，今天，如果曹毅不杀孙旺，那么姚三宝就真的决定要在这里大闹一场了。
到时候，把所有的军官，全杀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