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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说,他便不问,点头:“好,我在这等你!”
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,何以纯整理好情绪出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,在拐角处看着李旭沉默认真的站在那里等她,高大的身影侧站在楼栏处望着头顶的靛蓝天空,身上的宽松衣裤衬得更加飘逸。
李旭这样静静等待的样子令何以纯顿觉心头一暖,上前朝他微微笑唤:“李旭!”本来还很糟糕的心情来得快去得快,嘴角扬着紧媚的笑容。
李旭听到她的声音侧望过去,微微抿笑,等她走过来,他发现她披肩的不妥之处,伸手给她稍作整理后,道:“走吧!”
这个时候饭店顾客多,但相隔的距离算远所以并没有觉得受影响,但秦毅的心情却因为何以纯刚刚的话而惘然若失,坐立难安。
等了几分钟,见何以纯还没回来,他有些坐不住,站起来要去找她时,发现何以纯和李旭已经朝他走过来。
隔着几米的距离,他和她的目光遥遥对上。
何以纯经过先前,看向秦毅时目光微冷,从容移开。
秦毅心蓦一沉!
明明那么近的距离,却像隔着万水千山一样,遥不可及。
秦毅保持着坐着的姿态,没有站起来,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慢慢靠近。
待靠近,何以纯的目光又移向别处,就是不肯和他直视。
秦毅知道,刚刚自己又不小心惹她生气了。
他总是这样,明明对任何人都能做到八面玲珑,唯独面对她时总是口不对心,言不由衷。
李旭从善如流的笑道:“秦先生,茶也喝得差不多了,我们出去逛逛吧。”
秦毅点头,招手要叫服务员过来结账,李旭却伸手一挡,淡道:“秦先生,丽江算是我半个故乡,你来到丽江怎么能让你破费,还是我来吧,算是给我个薄面!”接着便招手让服务员埋单。
秦毅从不在台面上和人争抢结账的事,一来觉得没有风度,二来觉得虚了,听李旭既然那么说了,也不再说什么,无所谓的道:“那下次,我做东!’
李旭抿笑点头:“客气!”
何以纯没有插话,觉得就算自己真的想结账大女人一次也没办法,因为她身上没现金,索性沉默!
等服务员前来算了账,微笑的对客人道:“总共是418元。”
何以纯听到耳边的价格有些撇嘴,只觉这一顿吃得真不值。
李旭淡淡点头,转蓦看向何以纯,道:“以纯,把我的钱包拿出来。”声腔柔和温情,姿态从容中又带着些许宠溺,任谁听了都会以为这是丈夫对妻子说话的口气。
何以纯一怔,看着李旭有些错愕:“啊?”
秦毅心头一堵,错愕的看向何以纯,不妙的感觉袭然将至。
李旭对何以纯蹙眉失笑:“你忘了?刚刚买衣服的时候我把钱包交给你保管了。”尾腔温和无奈。
何以纯没做它想,经他一提醒神色恍悟的哦哦点头,急忙打开背包把属于李旭的钱包还回去,讪讪干笑:“我忘了!”
李旭伸手接过,从里面抽出五张红钞给服务员找零。
两人刚刚的行为秦毅看在眼里,酸在心里,刺眼得很,他克制了又克制,目光深沉,故作从容的道:“怎么李医生的钱包不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放在以纯那?这不合适吧?”目光微抬看向何以纯。
李旭沉默一笑,然后当着秦毅的面突然堂堂正正的牵住何以纯的手。
何以纯的手被李旭一牵,大脑一空,一脸错愕,眨巴双眼,接下来则听到李旭说出令人震惊的话。
“秦先生,本来顾虑着你的自尊心,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你的,不过你既然来了瞒着反而不好,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跟你表个态,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和以纯走下去,如果没有其它意外的话,今年你应该就能喝上我们的喜酒!”李旭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秦毅,一字一句,锵镪有力,如雷贯耳。
何以纯倒呼凉气,震惊的看着李旭,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会说出这番话,她莫名慌张的看秦毅一眼,本能想要抽出手,却如何也挣扎不了,因为李旭的手劲极大,像是打了死结一样,任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。
秦毅目光寒戾一闪,神色异常平静的听着,目光狠瞪着两人握紧的手,抬头看着眼前衣着相衬,站在客栈却显得有几分登对般配的两人,抬眸和李旭直视,看着他眼底的坦荡,只觉阵阵羞辱感纷砸而至!
秦毅像是身中埋伏的战士,看着眼前的二人最后妒极反笑,拿出男人应该有的风度,冷睨一眼何以纯,毫无所谓的道:“那恭喜了!”
指尖微微发颤,连体内的血液都流得那样缓慢,心脏有些供应不足的阵阵抽搐得难受着,可他,却依然维护着自尊心,在何以纯面前表现得傲冷无谓。
他告诉自己,没什么大不了,不过是一个女人!
这么一想,他眸里的冷戾更浓,看着两人握紧的双手露出一抹讥笑!
他的表情平静温淡,明明说着类似祝福的话,可眼神却盈满嘲笑和讽刺,像是讥讽又像是鄙夷,何以纯只觉脑子嗡嗡作响,心瞬间空旷得利害,被他那样的目光睨视着,如处深潭,冷得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,寒意阵阵!
他的态度,连让她张嘴解释的力气都没有!
李旭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冷,眸色明灭,用力的裹住她的手,朝秦毅微微点头:“谢谢!”
从饭店出去后,何以纯和秦毅没再说话,李旭领着他们到工艺铺最多的一条小巷,三个人走走停停,可话却不多。
逛了一个小时,手工艺品却一样都没买到,何以纯心不在焉,秦毅百般挑剔,万般嫌弃,评价犹为犀利。
最后,何以纯和李旭默契的挑了一个用大圆紫木雕刻的十二生肖图腾,跟老板下了订单,而秦毅对此的评价则只是冷嘁一笑,不置可否。
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两声,秦毅神色一怔,像是溺水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接起来,其实根本不知道耳边的人在说什么,却装着样子随便点头敷衍两声后挂线,抬头时神色冷淡的对李旭和何以纯道:“抱歉,有点事,我必须先走了!”
秦毅说得萧索平淡,就像一个匆匆来又匆匆离开的过客,不同的是‘来’‘去’时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。
做为一个男人,在何以纯面前他有自己的骄傲和余地,这两个小时里,他行如朽木的看着一个月前还是‘秦太太’的她如今与另一个男人并肩,他们或说或笑,听似平淡却又绵长的话语无不流溢着温情满满,就连选择手工艺品的目光都是那么默契,而他这个前夫横在两人之间除了显得多余外恐怕就只剩下难堪了!
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已不重要,而此时的切身体会则是,他来得有多不合时宜!
所以,他要怀惴着最后的骄傲和自尊离开这个不堪之地!
何以纯和李旭正和老板挑选着十二生肖的版样图腾,一听他说要走,心情再一次变得五味杂陈,这种心情很微妙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