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你想我是谁,我便是谁

桁暮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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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卿胥听到卿言依旧这样称呼自己,眼神微暗,又笑着答道:“实不相瞒,我的妹妹天生体弱多病,我家姑姑又善医术,便将妹妹送往姑姑处抚养,我这妹妹今年十六了,身体调养的也差不多了,爹爹便让我和阿云来接妹妹回家。我和阿云侥幸修得一些术法,今晨感受到桃花镇有异状,便想着来查探一二。”

    体弱多病?分明是算出她是灾祸煞星,清羽族一身正气凛然,容不下她才将她送走。

    真是想不通,她一个没有灵力,一用“烛风”就歇菜的人能闯出什么祸事来?不过,她一来,煞气就出现在桃花镇……

    ……算是巧合吧。

    “阿言,你是桃花镇人吗?”卿言思衬间听见卿胥问道。

    想到了那个墨色的清冷身影,卿言略愤愤的说道:“不是,被绑来的。”

    身侧传来了一声轻笑,卿言偏头看去,是那位半天没说话的白衣男子,隔着天蚕丝,她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绑?”卿胥疑惑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啊,开个玩笑,听闻桃花镇中秋灯会热闹非凡,就想过来看看。”卿言笑了笑,想了个理由。

    “是吗?既然是为了灯会而来,今夜一起看灯会可好?”卿胥听闻有灯会,笑着邀请卿言共游。

    卿言微笑拒绝:“我就不去了,头有点晕。”

    今日耗费精力着实过多,按她的猜测至少也要晕个三日,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,不过脑子还是有些昏沉,有许多条线缠绕在一起,丝丝入血,纠缠不休。

    “还难受?要不我陪你吧。”卿胥关心道。

    “没事,睡一会儿就好了,你们去吧。”卿言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阿姐,我看申姑娘没有大碍,慕公子不是也说过了吗?申姑娘没事儿的,别担心了,听闻今夜河畔有月神下凡,我想去看,阿姐,你陪我一起嘛。”卿云拉了拉卿胥的袖子,撒娇道。

    “你呀,多大的人啦。”卿胥笑着摸了摸卿云的头发,宠溺道。

    “我们还要看镖,也留在客栈。我家公子略懂医术,若申姑娘需要相助的话,我们定不会推辞的。”紫衣姑娘笑着看向卿言。

    这话怎么怪怪的?卿言迷惑的看了眼紫衣姑娘,正欲说话被卿云打断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只知道你家公子姓慕,还没问姑娘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小女子佴姬颜。”紫衣女子答。

    “二位也不像是桃花镇的人?不知知是何处人氏?家里是做什么的?”卿云又问。

    “阿云,你这样太没礼貌了。”卿胥在旁训斥。

    “无妨,我们来自西戎,家里是镖行,来这桃花镇是为了运镖。”佴姬颜看了一眼慕公子,答道。

    卿胥和卿云闻言微皱眉,对视一眼,又换成平静的神色,须臾,卿胥道:“卿某唐突,不知二位怎么会出现在柳府?而且……”

    顿了顿,看向慕公子道:“慕公子灵力高强,术法高超,不像寻常江湖之人,不知师从何处?”

    沉默了半天的慕公子缓缓开口,声音充满磁性,悦耳动听,却不是卿言熟悉的声音:“在下家中行镖,少不得学些拳脚功夫,只是幸得家中长辈指导一二,姑娘谬赞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般妖邪杀人只为取活人精气以助修炼,柳府尸首却被下了反噬咒,难不成凶手知道我们要来故意设下埋伏?”卿胥试探道。

    “妖邪多行为怪异,留下反噬咒一时兴起也未知,卿姑娘不必忧心。”慕公子坦然说道。

    “尸首被我和阿云震飞后幻化为一团黑雾,这黑雾力量可怖,以前从未见过,不知二位可知晓一二?”卿胥继续试探。

    “在下不知,申姑娘以一支玉箫便抵挡了那团黑雾,想必申姑娘能够解答。”慕公子将问题移到卿言身上。

    卿言愣了一下,道:“只是侥幸罢了。长辈喜好读书,家中收藏了些书籍,我曾在书上见过一种'煞气'与这黑雾有些相像。其他的,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卿胥震惊道:“煞气?怪不得感觉那团黑雾力量那么可怖,我好像也听说过,只是煞气许久未出现在世间,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出现?”

    卿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卿胥还想再问,听到外面传来行人的高兴的呼喊:“'月神'准备出发了,快去看啊。”

    “阿姐,我们也去看。”卿云拉着卿胥的手准备出去。

    卿胥转头看了眼卿言和慕公子,道:“那就有劳慕公子多照顾阿言.......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人就被卿云拉了出去,隐在人潮里。

    是卿胥察觉到什么了吗,不过是初次见面,对她也太好了些,卿言想了想,卿胥应该没有认出她才对。

    身子晕沉的厉害,着实无法静心思考,卿言扶着桌子起身准备回房,眼前突然一黑,向前倒去,一双手接住了她,惯性使然,她抓住对方的手臂,对方一手扶住她,一手揽了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沉稳有力,伴随着淡淡的梨花清香,卿言有一瞬间的恍惚,缓过神连忙抽出手道谢。

    “用扶你吗?”慕公子收回手问她。

    “不必,多谢了。”说完,向两人告别转身上楼。

    她自小生活在北冥境,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,没有自来熟的性格,虽然这位慕公子救了她,但也不知是敌是友,又是初次见面,的确热情不起来,况且她也不想麻烦别人。

    回到房间,卿言没有功夫整理混乱的脑袋,脱掉外衣就躺在床上,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推门的声音,睁开眼睛,慕公子一身白衣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她惊坐起来,还没等她开口,那人先发制人,说起她来:“怎么那么大意,门都不锁?”

    卿言准备开口,忽然注意到什么,他的声音慵懒低沉,是她熟悉的声音,方才在楼下他问她需不需要扶时也是这样的声音,一时慌乱竟没有注意到。

    心里突然一动,隐隐约约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,卿言撑起身子,看着他,缓缓问道:“你是慕公子还是……易辞?”

    他闻言摘下斗笠露出面纱后俊朗的面容,慢慢向她走来,身形修长,风姿卓绝,梨花玉佩摇曳生香,他坐到床边看着她,眼神幽深如海,而后拿起她的手,在她手心写字,一笔一划,认真而温柔。

    白衣与墨衣重叠,温暖的客栈房间化作漫天飞雪的北冥境,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,在飞雪中她抬头看他,他在她的手心静静写下“易辞”二字。

    然后她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,离她那么近,梨花香围绕在鼻尖,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:“你想我是谁,我便是谁。”

    心跳一下一下加快,卿言看着眼前的人,记忆重叠,怔怔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唤回她意识的是易辞的动作,低头,易辞竟然在解她衣服!

    卿言吓了一跳,慌忙推开他往后移开,用手护住衣服,脸色通红,惊道:“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易辞看到她惊慌的样子,轻笑了下:“抱你回来的时候你一直嚷嚷肩膀疼,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不疼了,不,不用看了。”卿言又往后躲了躲。

    易辞闻言眉头微皱,看着她,他的气质其实有些清冷孤傲,不说话时不怒自威,在他的注视下,卿言有点害怕,颤巍巍开口:“佴姑娘不是在吗?或者等卿胥回来也行啊,你,你不用帮我看了。”

    卿言看着他越来越皱的眉,自己越来越心虚,拒绝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乎不可闻。

    易辞叹了口气,一手把她捞过去,语气冷硬:“你知道煞气是什么吗?左边疼还是右边?”

    卿言看看他严肃的神色,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,不对,小女子能屈能伸,随即低下头小声道:“右边。”

    她感觉到他的手慢慢褪下她的衣服,被他不经意碰到的肌肤炙热滚烫,卿言闭上眼睛,身体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,衣服褪到肩膀处停下,停顿片刻又被穿回去。

    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,带着无奈的笑意:“你一个小孩儿,又不会对你怎么样,怕什么?”

    卿言脸色血红,不敢看他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她感觉他的胸膛在抖动,抬头看他笑意盎然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易辞收了笑意,看着她指责:“谁让你那么冲动,跟个小猫一样,还把自己弄成这样。”

    闻言,卿言想起他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“保护你,不是我的义务。”

    自己一气之下跑出去,冷静下来想想他说的没有错,他们本就是略熟悉的陌生人,没有义务,也不能要求他做什么,纵然她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想法,也不能改变两人认识不久的事实,是她听到他要带她回清羽,一时性急,再加上以为他是为了姑姑的委托才带她出来,就有些委屈,有些难过,才会跑出去。

    如今他又救了她,说到底是她欠了他。

    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:“佴姑娘一直都在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,她今日才过来。”易辞转身看着门口,答道。

    卿言犹豫了一会儿,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她是……你的朋友?”

    易辞听了,转身看她笑道:“不然呢?”

    卿言噎了一下,又问道:“你们为什么要带着斗笠?不能见卿胥和卿云吗?”

    她记得方才卿胥和卿云的反应,而且易辞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。卿言隐隐感觉易辞和清羽有什么故事。

    “有点误会,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。你右肩处有些红,身体怎么样?还难受吗?”易辞避重就轻,模棱两可。

    “既然不方便见他们,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清羽?……这下,你也不用送我了,他们自己来了。”卿言这人比较一根筋,况且是关于她在乎的人,无论是家人还是他。